120万一针的CAR-T疗法治疗白血病能让90%的患者完全缓解

　　我们总自嘲自己是普通人，却不知对癌症患者来说，普通的生活多么难能可贵。

　　最近重温了《我不是药神》这部电影，脑海里不断浮现程勇在去往监狱的途中，患者们一路相送的场景，不断浮现黄毛死后程勇那句“他才20岁，他想活命他有什么罪!”是的，肿瘤患者最简单朴素的愿望就是活着，而电影中，程勇就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希望。

　　提到白血病，我们总以为这种重症离自己很远，其实不然。据统计，我国每年白血病发病率为3~5/10万，按全国14亿人口计算，每年新增4—7万的白血病患者，且好发于儿童和35岁以下的成人患者。

　　白血病的治疗手段也很多，比如手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、比如接受化疗，靶向治疗，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等药物治疗等。可即使有这么多的治疗办法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患者因救治无效遗憾离开人世，让亲人无比伤痛。我们的患者急需更多更有效地治疗方法!

　　2021年9月，我国获批上市了一款新型免疫细胞治疗药物——瑞基奥伦塞注射液，用于治疗儿童及年轻成人复发或难治性B细胞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。而我们更习惯叫它CAR-T细胞疗法。这款药物一经上市就轰动了整个肿瘤界，即使价格昂贵，但它神奇的疗效依旧让无数患者、医疗工作者、肿瘤科普工作者乃至很多领域外的媒体为之振臂欢呼。

　　那么究竟是一款怎样的药才能引起如此盛况呢?

　　CAR-T说是药,倒不如说一种生物技术

　　白血病是一种血液系统肿瘤，血液中正常的白细胞有自己的生长周期，它的增殖、凋亡仿佛是早已被程序设定好的，在人的身体中平稳运行 。而白血病就是白细胞脱离了程序的设定，它开始无序的增殖、凋亡，野蛮地摧毁我们地身体。

　　但它们也并不是没有弱点，科学家们发现，每个肿瘤细胞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，那就是他们表面都有一个叫“CD19”的蛋白。巧了，在正常细胞上却没有这个东西，这就正好给治疗提供了个靶点，看见CD19就知道这个细胞是“坏的”，如此就明确了攻击目标。

　　光我们知道不行，得让保卫身体的主力军T细胞知道才行啊，T细胞才是和肿瘤细胞战斗的一线选手。而CAR-T就是将人体内的T细胞提取出来，通过基因工程改造为T细胞装上“定位导航系统”，目标直指CD19及其身后的肿瘤细胞。

　　CAR-T疗法治疗白血病战绩斐然,90%的人能达到完全缓解

　　目前为止，使用CAR-T疗法的患者均为复发性或者难治性肿瘤，患者已经到了非常晚期，接受各种治疗方法都没有效果。可以说CAR-T疗法是此类白血病患者“最后的希望”。据统计，90%的白血病患者通过CAR-T治疗达到完全缓解，获得了长期的生存时间。

　　那么患者使用过CAR-T疗法的白血病患者究竟怎么样了呢

　　我国2021年获批的CAR-T疗法其实在美国2010年就开展了临床试验，当时参加临床试验的人才是第一批“敢吃螃蟹的人”。他们都是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，走投无路下参加了当时的CAR-T临床试验，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是对的，但在当时，在2010年，在完全没有任何人体数据的情况下，医生都不知道患者用药后会发生什么，可谓是孤注一掷。

　　接受CAR-T治疗后，其中一位至今还活着，另一人去年死于新冠病毒。十几年后二人的身体内依旧能检测到CAR-T细胞，CAR-T细胞依旧在为预防复发发挥着重要作用。即使其中一位患者去世了，但他去世前也没有检测到有肿瘤的发生。

　　最早的儿童受益者

　　这个叫Emily的小女孩，谈到CAR-T疗法就绕不开她的名字。6岁身患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，2012年参加了CAR-T的临床试验。至今已过去10年，谁能想到，曾经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到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。

　　这两个例子虽然都是老掉牙的例子，但试想一下，当时技术水平、临床数据、与处理不良反应的能力与现在都不是一个水平，小女孩Emily在治疗后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甚至被送进了儿科重症监护病房 (PICU)，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小女孩发生了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 (CRS) ，但在当时还没有这个名字，医务人员只能对症处理。而如今，在治疗经验日益丰富的今天，对患者病情发展的把握只会越来越成熟。

　　"新药"并非"神药",受益与风险并存

　　虽然，我们十分推崇这项疗法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这项疗法并不是完美无缺的。CAR-T疗法也会产生副作用。

　　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(CRS)

　　CAR-T细胞对抗肿瘤细胞时，细胞因子大量释放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，我们称之为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(CRS)，这是最常见的不良反应。患者会表现为高热、发冷、头晕头痛、疲劳、肌肉和/或关节疼痛、恶心等，通常在治疗后1个月以内出现。可能很快消失，也可能持续数周。

　　严重者会高热伴低血压，低氧血症，严重时也可能会休克、弥散性血管内凝血(DIC)和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(MODS)，此时会危及生命。

　　CAR-T细胞相关性脑病综合征(CRES)

　　是指一些患者在使用CAR-T治疗后出现的神经系统功能失调。主要临床表现为：头痛、谵妄、认知障碍、肌震颤、共济失调、语言障碍、神经麻痹、嗜睡、癫痫发作等。若继发脑水肿可能会有致命危险。

　　脱靶效应

　　脱靶效应指CAR-T细胞在攻击肿瘤细胞时，误伤了同样表达靶点抗原的正常组织细胞，从而引起正常组织损伤或免疫缺陷，严重时会造成患者死亡。脱靶效应是CAR-T疗法最主要的副作用来源之一。

　　除此之外，还有部分患者可能会出现骨髓抑制、感染、B细胞缺乏症/低丙种球蛋白血症、肿瘤溶解综合征、过敏反应等。

　　这些问题的发生一般在1个月内，此时患者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，如果有问题发生，丰富经验的医务人员会立即处理。

　　除了副作用发生外，还有一部分患者使用CAR-T疗法后不起作用。可能的原因如下：

　　(1)CAR-T细胞进入身体后没有大量增殖。回输到身体的CAR-T细胞有几十亿甚至上百亿，但这个数量依旧敌不过身体内的不断发展的肿瘤细胞的数量。若CAR-T细胞没有在体内进行增殖，在细胞衰亡后就没有对抗肿瘤细胞的CAR-T 细胞了。治疗就会出现反复。

　　(2)有研究发现，回输后的CAR-T细胞周围有一种叫做“调节性T细胞”的家伙，患者对CAR-T细胞是否产生应答可能与其有关。在应答患者中，“调节性T细胞的比例平均为2%，而没有应答的患者则达到了5%—6%。

　　“调节性T细胞”有一个特性称为“旁观者抑制”，是指当它被激活后，这些细胞很有可能被肿瘤细胞表达的抗原激活，从而其周围的靶向其他抗原的T细胞的活性。所以，这种调节性T细胞在CAR-T细胞周围被发现不是好事，很可能抑制了CAR-T细胞的活性，从而降低CAR-T细胞的疗效。

　　(3)肿瘤患者自身原因。肿瘤时刻在发展着，患者身体状况也因人而异。